一年前报名参加了一个工作培力营。第一期培训选在成都,与十几家基金会的伙伴一同接受了7天培训。
前6天学习发展理论与交流讨论,最后一天去了成都郊区参访。
参访结束后,我便一个人坐着公交辗转到了都江堰。
因为回广州的航班在第二天傍晚,我仅有半天的时间游玩,一直在青城山和都江堰之间犹豫,不知不觉步行到了城轨站。于是,买了去青城山的票。
我随意找了旅馆过夜。第二天上午,走马观花般逛完了青城山。
一个月后,我们在郑州再度相聚,同样是6天的理论洗礼与1天参访。
原本第3次培训安排在3月的上海,无奈经历两次黑天鹅事件,终于在8月底通过网络完成了第三期培训。在最后一次讨论中,大家希望能有一次线下结营活动,于是选在了武汉。
我有一位关系颇好的前同事生活在武当山附近的十堰,借着去武汉的机会,我请多了2天假,去看她和她的女儿。
因为工作营的结束,我有机会一游武当山。
青城与武当,便因为这样一种巧合,与工作营培训开始和结束联结在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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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30岁,时常会多很多感慨。诸如生命中许多细微之事,不经意间让人生的轨迹驶向另一个方向。
我时常在想,如果2017年我在北京时没有发布那篇招募帖子,或者在贵州时没有在朋友圈分享学生问我是不是混血的趣事,我可能不会与某人结识并逐渐熟悉,如今的我可能会是另外一番模样。但我始终坚信,她的出现给我带来了正向的改变。
青城山成为一个抹不去的情结,甚至是执念,也是一件偶然的事情。
2018年路过成都4次,终于在最后一次抽空去宽窄巷子写明信片,挑了两张寄给某人,其中一张便是青城山的手绘,曾经喜欢的《青城山下白素贞》再次回响在耳边,我便开始幻想,它可以是未来的隐居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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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前自青城山回到广州,游记只写了个开头,至今仍躺在后台的素材文章中。
那时的所有感悟基本已忘记,只记得对某人的思念萦绕一路。它存在于上山下山的每一级台阶、每一处道观、每一座神像、每一缕烟、每一棵树,以及我拾得的每一颗榛子。
过去的一年多,我一直克制自己不去记录某些文字,希望可以任其遗忘。可是徒劳无功,思念更加厚重。
某日我突然觉得这几天的思念少了一些,害怕会忘记她,翻出了她的相框重新摆放在床头柜上。这样,我每天可以对着她说 “早安”、“晚安”。
没几天,她突然联系了我。我们开始有了客气、拘谨的联系。我无法知道我们是否可以恢复到从前,但至少,我的牵挂有了着落。这一年半的等候终究还是有价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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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记得,爬青城山经过某一处狭窄通道的时候,我背后两个看上去刚退休的老年人超过了我,他们拄着登山杖,边走边唱着歌。我没听清歌词,只觉得好听。我猜这应该是某地的民歌,不是美声唱法,也不算是高音,比陕北黄土高原的歌要婉转许多。我掏出手机,佯装拍风景,录下了一段歌声。
等到一个月后,在郑州与那些伙伴再度相聚培训时,我在第一天和同组的伙伴分享了我的这一见闻,但我们都没法听出那首歌是什么歌。
我没有时间停留细细观赏。路过每一处道观,仅仅是一眼扫过。只记得老道们坐在神像下边玩着手机,全然不顾祖师爷们盯着,哪怕游客投下香火钱,不卑不亢不慌不忙敲一下铜钵,继续玩着。似乎真的有那种超然万物的感觉,但又像是沉迷手机小朋友的一样。我无奈地笑笑,继续下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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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后来到武当山。坐车从景区大门到登金顶的入口,我开始了艰难地登山。仿佛整座武当山都是石阶砌成的。石阶沿着山脚,时上时下,一开始我还健步如飞,半个小时后,我在一处凉亭歇脚才感觉到腿脚开始酸痛,山雨霏霏,溪水声、风声在耳边作响。
我脚步开始有些沉重,踩在石阶上,发出了闷响。一开始我以为是我的步子太重,青石因为它特殊的材质震动发出的声响,后来才知是,脚步声在台阶上的回声。
我不知道爬了多久,在一处岔路口,我选择了明代古神道。一天门、二天门前的石阶近乎60度角,刚迈过天门门槛,眼前又是60度角的下行石阶。如此反复几次,我终于到了武当金顶之下。
此时才想起有人曾说道,很多宗教场所建在深山,攀爬会磨掉信徒的气力,让人在供奉神像的殿前两股颤颤,只想跪下。无论是慈眉善目的佛像道人,还是凶神恶煞的金刚,此刻都让人觉得威严无比,人只剩拜服。
离开武当,在山下的邮局写了明信片。匆匆赶上进城的火车,见到了两年未见的前同事V,我们吃了一顿日料,聊了一整个晚上。
上一次见她,是在2年前的国庆假期。那时她来广东参加朋友婚礼,返回时顺路来了广州,我们同游了某个古镇,还去了前单位的动漫展位。那时她还邀请我,有机会到她家乡出差,去爬武当山。倏忽间,她已为人母,我特意为她的女儿准备了一份礼物。
我告诉她,两年前我和某人刚刚和好,她便来了广州,两年之后,我和某人重新有了联系,我又与她重逢。世事巧合真当如此让人无奈。
很简单的告别之后,我坐上了去武汉的火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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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武汉,我见到了12个伙伴。我们在民宿席地而坐,开始了讨论。晚上,我和一位成都的伙伴一同动手准备了一顿四川火锅。
第二天讨论继续,中午过后,不断地有伙伴因为赶行程提前离开。每一个走的时候,都挥手说再见。
最后只剩下我和1位武汉本地的伙伴,2位工作人员。我们谈论着某个议题及某件黑天鹅事件的影响。
结束后,我赶去了和前同事W吃饭、聊天。只觉得舒适,如以往肆意开着玩笑,扶梯上还敢爽朗大笑。
晚上赶回来,我们4个打了两个小时的麻将,我终于在倒数第二局胡了一把,总算不辱广东人的脸面。反倒是对家的武汉人,不会打麻将却时常胡牌,最后频频忘记摸牌,变成小相公,让我伏在桌上大笑不已。
送走了武汉伙伴,我洗了昨日留下未洗的碗筷,收拾了厨房。然后3个人再聊了一阵,就回了酒店。说再见的时候也没多想,就这样再见了。
想起在郑州机场,结束参访的我们各自值机后,在安检门口又一次碰到,故作偶遇一样,惊讶道:“这么巧,你也在郑州呀?”走向各自登机口前,又不住地挥手:“下次上海见!”
我们没有等来上海,却到了武汉。可是这次呢,没有了。只能是江湖再见,一切随缘。
——2020.10.2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