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知道吗?陈绮贞的《失败者的飞翔》第一句就是“你知道吗”。

很多时候我喜欢在说话的时候先说一句“你知道吗?”。

曾被问过,你究竟是在向谁诉说啊?

我笑笑,想要说一些话,设想有个人在倾听,不是会有更加温和的语气吗?

我在追求一种平和的心态。

既然你问起,那我便可以说是在诉说给你听,因为我知道我的话有人注意到了。

据说蝉是聋子,所以它才会鼓噪地叫喊着。

它也许当这是最美好的声音告知世界。

蝉亦是禅。

你是否也想诉说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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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败者的飞翔

这一次旅行失败了。

我没有料到台风会在此刻来临。

我像以往那样无所顾忌地开始旅程,不慌不忙地在出发前几分钟整理好行李。

以为前方都是坦途,对未知的危险艰难总是不屑一顾–“没怕过”

我的自负不知何时膨胀到了此种程度。

抱歉,那不是自信。

当我被困在海港候船的地方,外面狂风肆虐,大雨倾盆,啃着难以下咽的面包。

我一直在想,我是否该停止自己的行程,返回。纵然期待明天。

旅行的过程就算不追求什么意义,那也不应该对暗含的意义置若罔闻。

困苦也是一种享受。何况本来就没有喜欢过舒适顺畅的旅程。

我喜欢这样一种遭遇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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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风来临之前的城市下起大雨,稍稍作停之后,海风迅速把地板吹干,我以为天气转好,遂走出旅馆。

走出旅馆大门,向左便可以看见路的尽头是海港,渔船桅杆林立,那些小旗迎风猛烈地甩动,似乎可以听到呼呼作响的声音。

我愕然,然后傻笑。

两个月前,我住在附近的一间酒店,坐了半个钟的公交,在拱北口岸开始沿着海岸步行6个钟才到达海港。

而今再走十几分钟,我便可以把那一段行程补满成一个环线。

我当真朝着那海边走去,我想去海边走走。

风继续吹着。

在海边路上的石椅上坐着,发呆看着船被海风吹着晃动。

我想走,不知道走往何处。我在等下一场雨,雨来了我自然便会走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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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晚饭之后,我撑伞随处走,此时只是点点滴滴的小雨。

我走在小小的林荫道上,左边是被夹杂在中间的绿化带,高耸的树,右边便是商铺前的红砖道。

这是单车行走的地方,也应该叫次马路吧。

我又开始了自言自语。

路上有很多芒果掉下来,摔裂,无可奈何地躺在地上。那裂开的身体,露出黄色的果肉,与青色的果皮映衬起来,煞是鲜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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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无梦,醒来三四次,每次听见风吹雨打,便无可奈何睡去。

天亮之后会是晴天么?

好久没有看过凤凰早班车。我醒来洗漱完毕,便坐在床上一直看着。

吃了早餐,退了房。服务员好像倦意很浓,没有微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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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背着那硕大沉重的背包撑伞行走在雨中,路上的行人总是好奇的盯着我看几眼。

而我总会在暗想,他们一直是艳羡的目光看着我。这个城市或许太少像我这样的行者。

我站在超市门口避雨歇息,那沉重的背包已被打湿。不敢放下来,只怕不肯再次行走。

突然想到中考结束,从考场返回学校,再由学校返回家的时候,背包里面塞满了书,那还稚嫩的肩膀负荷不起,却固执地苦撑。

那三天的沮丧让我无力感受这是一次解脱。

父亲在朋友的办公室等我,见我经过门口的时候,便叫住我,下楼来。我无力站在路边等待。

盛夏猛烈的阳光照在额前,我有恍如隔世的幻觉。慢慢行走,他可以追得上我的。

而如今,纵使肩膀的沉重压弯了腰,我固执地选择要远走。没有人追得上我。

是否我真的要选择流浪的宿命?

2007年5月,我依旧记得那一雨夜,那逐渐苍老却依旧有力的双手是如何在后面将我抱住。

人生的两手空空赤脚的第一次离家出走,夹杂悲伤与冲动,迈出几步便无力被束。

对不起,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。

我只是冲动。我只是悲伤。我只是无力解决一些问题。

那一夜被安抚入眠,醒来便是晴空万里。世事真如天气般善变。

 

Hey!老天,明天可否给我一个好天气?

 

我没放下背包,走进超市,没有人拦住我说,靓仔,我们有寄存物品处。

我随意看着货架的东西。其实我只需要买一件就够的了。背包里面已经塞不下什么东西了。

我突然觉得买手信是件很庸俗的事情,西藏的时候便是个极其大的教训。想要的人没有得到,没想要的却是给到了。

很多庸俗的事情,想都没想都做了。

我就在那里犹豫徘徊了很久,挑选了一件自以为合适的,然后艰难地排队付款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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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离开的时候,我又转到了海港。此时“海马”已经登陆。我沿着被海浪冲击的海堤行走。

风很大,雨点斜斜打在身上,我努力撑好伞。

在公车上,我前排的男孩把车窗打开。风吹进来,那是一种凉意,我开始微笑,止不住。开始自言自语。那便是海风的魔力?

我开始了返程,像是折翼而归的鸟儿,依旧渴望展翅高飞的那天。

因为,我有渴望自由的灵魂。

 

P.S.  陈绮贞 第五张独立单曲《失败者的飞翔》

献给 所有自觉不被拥抱的人、失去归所的人、脚踏实地却也渴望飞的人。